三川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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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茄】霍格沃茨不相信傻瓜

来点我心心念念的hp扒肉


狮子马马和小鹰茄茄的傻卵爱情故事


事先声明一下子,我大概只看过三遍HP的小说没有看过电影,所以相关的霍格沃茨设定基本来自于我对小说的记忆,如果有与电影不符合的细节问题,,,,,可能是我记错了也可能是你不清楚吧,,,,,,欢迎捉虫!


果然我爱的是校园故事,,,,






summary



——你看,你明明喝下了迷情剂,可你仍然不会为我神魂颠倒。我配的药水不会有问题,那么果然如此,亲爱的梅林……原来你不爱我是命中注定。


——呃,无意冒犯……但或许你可以把火焰威士忌的瓶子放下来?


——我从此不敢碰酒精。








我第三十次在这段楼梯遇见他。


梅林在上,我发誓我没有故意蹲点,没人告诉我级长的任务也包括帮助别院的学生搬这堆该死的课本,而恰好课本在我手里没捧住掉了一地,恰好摊开了一本崩断线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恰好这本妖怪书咬住了他的左手腕。


眼下这个狮子级长苦着个脸,眼巴巴瞅着我,我们两人相顾无言,背景是霍格沃茨的旋转楼梯以及路过了几个好奇的学弟学妹,如果不是散落一楼梯的书,看上去委实凄惨——这场面也许还有点唯美的意思可以掰扯。更何况我眼前这乐于助人的格兰芬多,勉强称得上是“皓腕”的部位死死挂着一本不知好歹的书。


“喔,我们茄哥他乡遇故知了。”


花少北看我一脸菜色地捡书非常不上道的开始吹喇叭,他最近在狂补麻瓜学,逮着机会让我听他那来自麻瓜世界惨不忍睹的语法。说实在的我不想承认但这人的确算得上是故知:如果“前男友”有这种说法的话;另外,如果霍格沃茨的旋转楼梯称得上是“他乡”。


“呃,嗯。”我再想装瞎子也装不下去,只能抬头正视面前这个热心过头的格兰芬多,彼时他终于把那本颇具有眼力见儿的书从手腕上拽下来:“嗨,我是说——谢谢,谢谢您。”


要不说孔老先生春秋笔法出神入化,用的好了甚至有神锋无影的效果:现在某幻突然怔住,妖怪书很给面子的看准时机再次啪叽一声咬住他的右手腕……与此同时我听见一声格外清脆的骨裂声。


好极了,看来今天我得放弃如尼文的全勤机会,陪我前男友去一趟庞弗雷女士那里。


但愿今天落下的课没有考试重点。







我们两个不是第一次去医疗翼了。某种意义上,这地方对于我和某幻来说算得上很熟悉,再大言不惭一点来说也许在这方面我可以斗胆和那位救世主进行友好的相关交流。


“好了亲爱的,”和蔼的校医看起来对这种伤势见怪不怪,她让某幻把两只手腕伸到面前,鬃毛刷子沾了奇怪颜色的药水、轻车熟路地:“二级骨裂,尽管我可以一下子治好但是——说实在的,刚接触这门课程的小家伙们受伤实在是太常见不过——海格教授听见我这样说不会很高兴的、噢,我是说,但是我想你们这个年龄也该学一些治愈咒?”


“即使是头勇敢无谓的小狮子也不该在六年级的时候被一本低年级课本伤到吧,亲爱的?也许我该让你吊半个月胳膊长长记性。”


这种伤势庞弗雷女士本可以一下子治好,然而她似乎是打定了注意要让这个高年级格兰芬多吃一点苦头……看来今年新入学的那一批小狮子过于活泼了,以至于让医疗翼原本就不充裕的人手雪上加霜。不过庞弗雷女士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我下意识挑眉扭头看某幻,他缩着脖子安静如鸡,这气氛就很不讲道理的玩味起来。


“嗯,嗯,是的女士,我想我是学过,”格兰芬多用一种听起来颇为心虚的语气(至少在我耳中是),然而他随即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包的像新鲜木乃伊的手显得滑稽无比;“但是我……我半年前这里受过伤,所以有很多——大概是很多的东西——我都不太记得了。”


校医女士看起来有些惊讶:“啊,这真是……很少见。”毕竟这愣了吧唧的格兰芬多还是一名光荣的级长,即使是个格兰芬多。级长虎头虎脑把脑子给弄伤她还没印象的她可不是少见么。


然而她总算还是想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内在伤我建议静养……既然是半年前的伤,看来总算恢复的还不错。也许从来没有人发现的不是吗?你根本是个健康的年轻小子。”


这话看起来任何问题没有,然而却让我实打实地心里咯噔一下。好吧严格来说并不是根本没有人发现,实际上我大概就是那个发现他脑子受伤的人,具体表现为魁地奇决赛上我和他争一个鬼飞球然后这人从扫把上掉了下去。然而我们俩并没有撞到一起,他就那么突然地、莫名其妙地从二十英尺高的空气里掉了下去。


万幸这人只是摔伤了胳膊,没人知道那一下把他脑袋摔坏了——只有我,因为那天晚上我在医务室给他削苹果,某幻和花少北他们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以为他除了胳膊其他地方都奇迹般地安然无恙,也包括我。然而其他人走了之后,这人坐在病床上问我我是谁。


他瞪着那双眼睛,很真诚地:“你是不是暗恋我?可是我不喜欢吃苹果。”




很搞笑的同时也很狗血,麻了。半裸的苹果从我手上摔进垃圾桶,简直就像是某幻从扫帚上摔到草坪的重演。那一瞬间我想把苹果连同苹果皮一起塞进这人叭叭的嘴巴里,暗恋?暗恋个屁!老子和你谈了一年多连嘴都亲过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吃苹果?!某幻你有病?


老子这恋爱谈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看着某幻,庞弗雷女士最后一次询问他是否需要冥想盆——如果可以的话,想必麦格校长会很乐意暂时借出来帮助他最亲爱的学院的级长——某幻短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逃避一样地:“我想我并不需要它,谢谢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一眼,总之不会是好意思。走出校医室的时候斯莱特林刚结束他们的魔药课,花少北和我打了个照面,他目光掠过我看到我后面的某幻,浮夸地摆出一张了然的脸。对于这个我实在是没什么解释的欲望了,然而架不住这喇叭花凑我身边:“什么情况,旧情复燃?”

 

“不是,你少来。”我没什么力气地白他一眼:“被狗咬了。”

 

“谁?”

 

我彻底没脾气:“难道是我么——隔壁院的级长,被妖怪书咬碎手腕骨头刚从庞弗雷女士那里回来。你很闲么北子哥,如尼文论文不是该交了这次我真没法帮你改,巴布林教授专门跟我说再帮你改论文你的NEWT可能会拿到D。”


花少北闭嘴了,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然后路过我直接拍上某幻的肩膀:“你看你把我们茄哥给气的,某幻,你罪孽深重得记大过。”


他声音一点没压住而很巧我听力算不上差,此刻我认真翻了一个很完整的白眼:我确实连他名字都不想再叫,索性一口一个“级长”来代称前男友罢了……这么一说我对于某幻确实是怨气大的很。然而说实话他单方面失忆这一点我虽然难过归难过,却还不至于怨气大到我必须天天摆着个臭脸。曾经我有信心能让他再次喜欢上我,但是让我放弃的是他日后的疏离。



某幻从扫帚上摔下来到胳膊,似乎也把他脑袋里关于“喜欢老番茄”的东西完全格式化了。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庞弗雷女士同意某幻多留观一段时间来看看这个格兰芬多脑子的诡异受伤情况:于是我每天坐在他床边写作业,给他削除了苹果之外的水果,甚至因为校医的一句“病人需要补充维他命”每周三和周五给他带餐厅的南瓜汁——梅林在上,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饮料——然而换来的只有某幻:“谢谢你啊瓷,等我好了我请你吃饭,咱们学校的南瓜派里有金枪鱼。”


我尊敬的级长大人,我不关心咱们学校食堂里的南瓜派里有金枪鱼在游泳还是司康饼里有和正和海绵捉水母的粉色海星!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只想把你栽进海格教授的南瓜地!我甚至愿意每周三每周五去泥巴地里给你浇南瓜汁!南瓜南瓜南瓜!我南瓜过敏!



我气的接下来三天都没去给他削苹果。期间某幻还很客气的发来一封信,花体字华丽骚气却是一句:“如果你在忙,不必将我挂怀。”……我抬头看那只雀跃过分的紫色小鹦鹉,正很不见外地扒拉我餐盘里的水果萝卜,深深觉得毁灭吧,累了。


连你的鸟都没跟我客气,某幻,我挂怀你个锤子。


这封信的回礼是整整三磅的水果萝卜和一盎司南瓜汁。附赠那张纸条,我用红笔批复了一个“已阅”。回程的时候拽拽差点没把水果萝卜和南瓜汁提溜起来,飞出餐厅的时候摇摇晃晃,目测需要半个钟才能到达它主人手里。


于是南瓜汁和水果萝卜以及一句“已阅”,就是我们的散伙饭。







“吃饭的时候不要沾凉水,回塔楼爬楼梯小心和其他的格兰芬多撞上。”我总算是相安无事地把某幻送到胖夫人肖像那里,如释重负:“虽然我不确定你们这些狮子院友会不会一窝蜂地来观摩你,级长先生。”


一路上某幻没说一句话,听到这里他终于有点反应:“……嗯,但是恕我冒犯——”


“既然觉得冒犯就不要再问了,兄弟。”  我着急回去补作业,lex刚才传讯告诉我明天要交十二点五英寸的魔咒课论文,宾斯教授那里的绩点我务必要拿到满分:“从我和你的相处模式来看你大概率问不出一个让我没感觉到冒犯的问题。”


某幻一脸吃了香菜的表情。我眼瞅着心里一乐,还是改口:“算了,你说吧,我也不是很介意跟一个伤号掰扯。”


格兰芬多哑巴一下子,然后艰难地开口:“我不明白,茄哥,为什么——”


“等会儿,你叫我什么?”


“呃,我看花少北这么叫你的,如果再次冒犯到你我会感到很抱歉。”


“……好极了,如果你不解释这一句我原本还没有感觉到很冒犯。”  我顿时无语,也许格兰芬多天生脑袋上有一种往枪口上撞的雷达,头铁且无视一切踩雷信号以至于总能把别人得罪一遍而不自知。原因无他,“茄哥”是某幻以前叫我的称呼,花少北揶揄我的那一句纯粹是搞我心态,而近来品学兼优尊师重道的级长某幻同学一直尊称我为“热心博学的番茄同学”——我还以为你这浓眉大眼的傻子被书咬了一口就恢复记忆了。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海格教授会很高兴并且完全不介意“一个高年级级长完全不记得如何正确打开一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这种事。


“……怎么了?”某幻小心翼翼的看我一头黑线:“我又冒犯到你了吗番茄同学。”


“确实。”我非常疲惫的捏鼻梁,果然不能对除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的那些格兰芬多以外的任何格兰芬多报以期待,本人彻底没任何脾气。“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级长先生。”


“好吧茄哥,”我眉头一跳,“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疏远呢?”


“我?疏远你?”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疯话.JPG


“我以为我们是铁瓷,茄哥。”某幻一脸纠结,墙上的胖夫人神色复杂地盯着他们学院级长的木乃伊胳膊。“可是自从我收到你的回信你就再也不来找我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嘿老子这驴脾气,这三句话简直处处踩我雷点:“怎么会呢某幻同学,我们当然是好兄弟,级长大人怎么会做错事情呢?您的一言一行都如同您胸前的徽章那样熠熠生辉。”


而且我哪里有给你回信,我明明只给你批复了个“已阅”。


“……不是!”某幻闻言更加着急,可见lex说我最近“阴阳怪气能力见长可以出师”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是有哪里让你感到反感了……茄哥,如果是这样,希望我没有对你造成伤害,对不起!”


我看着这人一脸真挚还吊着个胳膊,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在。胖夫人盯着我们两个眼神开始变得玩味起来:“噢,瞧瞧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小男孩儿们的情感纠纷!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噢!冤冤相报何时了,鸯在一旁看热闹——”


梅林啊花少北那厮最近一定来过这附近!看看那匹文化沙漠又教了些什么鬼东西给这无聊的肖像!


“真的——”


“停我知道了某幻,”我立刻捂住某幻的嘴,旁边已经有一些小狮子的好奇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毕竟“一位著名的格兰芬多和一位拉文克劳的爱情故事”他们大概只听说过那位家喻户晓的救世主和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您做的很好,我从来没有被冒犯到,要知道您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感觉沐浴在学校温暖的人性光芒之下,简直是春风化雨令人如沐春风的学生榜样。”


某幻被我捂住嘴巴只留一双眼睛睁大了瞪着我,我打赌此刻他的内心OS:你要不要也听一听你在说什么疯话.JPG


他的鼻子和嘴唇被隐没在我的手掌,呼吸吐气间湿热水汽打在手心微微发痒,意识到这一点我打了个激灵,他优美的唇形正贴住那片敏感的皮肤——停下!我立刻松开了手。



“说真的,你不需要对我抱歉。”我叹气,不着痕迹地把手抄进宽松的袍子,“既然你忘了而我也放下了,那就没必要继续纠结,你真挺好的。某幻,你说的对,我们当然是朋友。”


他看起来绝对不相信我这番说辞,那我能怎么办,我论文还没写。


“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我是说,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也有需要我的地方?”


“呃,当然。”  与此同时我万分希望你的鹦鹉不在 “需要我帮你的地方” 这个划分里面。“我很乐意有一位级长作为朋友,某幻,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要命了这句话听起来简直有够势利眼的——好像我答应跟你做朋友是为了你那可怜的级长徽章!我真的麻了,你以前可是我男朋友啊拜托!现在不仅要各论各的还得在意一些之前从来都不会在意的地方……老番茄,你铁傻逼了属于是。


某幻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与此同时他的眉头舒展开,仿佛真情实感的在释怀一样……想到这我喉咙又是一噎。





“那么我亲爱的茄哥,作为朋友,我现在就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可以吗?”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在理性拒绝之前,嘴巴已经脱口而出一个“当然”。事实证明,我果然再次违背了我亲爱的拉文克劳女神的旨意,女神总是对的: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然而我既然已经失了智,大概已经不能再称为人类了。


某幻神情严肃地指着自己包的惨不忍睹的手腕:“我想洗澡。”


于是我当机立断在胖夫人再次发表惊世骇俗的喇叭花式老家谚语之前撒丫子跑了。


喘不上气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捏妈某幻,你是真的狗。







我倒在寝室的床上,用一种被命运蹂躏摩擦的姿势。


散人收起晾干了墨迹的羊皮纸:“说真的你今天下午跑哪里去了,lex找你三次收古代如尼文作业你都不在,差点没跑到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教室要水晶球。”


我脑瓜子一跳一跳的疼:“得了吧散老师,与其让我相信那堆沾灰的玻璃珠子茶叶梗,我宁愿跟某幻一起泡澡。”


——操,怎么就说出来了?!


“某幻?你说某幻?”好极了,散人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我只想狠狠掐死两秒前的自己。“你见到他了?你可都几个月没提起过他了。”


“我知道……谁没事会提起一个傻、噢、笨蛋。”我有气无力:“散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没有这种可能——莫名其妙失忆的人会被妖怪书治好吗?”


我的室友看起来被这种假说震撼的无以复加:“所以你是说,某幻?你今天下午拿着妖怪书去找他寻仇?”


“如果不是在这里才遇见你我会认为南方开心大学才是你的归宿。”


“还不错,至少不是南瓜裂开大学。”他看起来完全无所谓,然而我已经被南瓜折磨的PTSD,枕头下面的脸带上了痛苦面具。


“救命,求求你别再说南瓜……我希望我们可以跳过这些毫无意义的扯皮。散老师,我正在认真的询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


逍遥散人摊了摊手,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海格呢?也许妖怪书或者神奇动物保护课里有一种魔法生物,可以让选择性失忆的前男友想起来你喜欢拉着刚认识不久的帅哥去泡澡。”


“你这种说法还不如让我相信玻璃珠子和发霉茶叶梗。”


“而且你也不是某幻刚认识的帅比,虽然你确实是个帅比。” 散人坐到我的床边,挥挥他的魔杖:“——洋柿子的妖怪书飞来。噢,来,让我看看……嘛玩意儿,很明显并没有这样的泡澡生物,真是非常遗憾。”


“那怎么办,”我欲哭无泪:“难道真的要我去帮我的前男友洗澡?您拿我寻开心吗大哥。”


“确实挺开心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马上就要进行一场同院间的恶性斗殴,包括但不限于用我床底下的笤帚去拍逍遥散人。


“别介,”然而他突然正经起来,害得我连笤帚都没摸到:“还有一种可能,比如说——”


“——某幻失忆的原因。”










如果说级长的扣分权力大过天这一点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向往,那么他们独有的盥洗室,则是我属实没想到的。


我最终还是带着泡澡四件套来找某幻了,包括但不限于搓澡巾、磨砂石甚至还有一套火罐。这些来自东方的神秘小道具让不少外国校友大为着迷,“瞧瞧这些聪明的东方人:他们的麻瓜竟然会使用火系魔法来达到祛除尸气的作用——噢,尸气,我是说他们麻瓜世界的中医体系里一种致病的黑魔法——亲爱的我没说错吧?”


对此我只能微笑的:“差不多,不过不是‘尸气’,是‘湿气’。”


“诗气?天呐你们中国人人人都会写诗吗?!”


“……算了。”


“噢这真是一个厉害的、充满文化的国度!嘿、Marlatinda你听到了吗,那你们中国人是不是人人都会武术?”


某幻吊着个胳膊从身后揽住我,我被他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也许吧bro,不过或许你听说过《舞动青春》?”


我:……?


再一次的:你要不要听一听你们在说什么疯话.JPG





送走了那些求知欲过于旺盛且知识树被完全点歪的美利坚友人,我转身看某幻,他还是一张认真和善的帅脸,吊着一个木乃伊手臂。他领着我进入了格兰芬多级长盥洗室,霎时间那些极尽华丽的玻璃花窗和宝石龙头把我幌的睁不开眼睛,慵懒的美人鱼玩味地摇着她漂亮的尾巴,水汽氤氲间香波阵阵丝丝入扣。


我捏着魔杖对木乃伊胳膊念了句“水火不侵”,然后抬眼看他:“一天前庞弗雷女士有跟你说过不要碰水,你是不是热衷于给自己找麻烦?”


某幻用一种关爱傻子的表情看着我:“我还记得咱们这是魔法学院,而碰巧我不是个哑炮。”


某幻是麻瓜入学,正好不同于“哑炮”。我下意识赶紧四处看看,还好费尔奇先生此时应该在他的办公室擦奖杯,风纪委员大概率不会经常出现在级长洗澡的地方。“那既然如此你干嘛要我来帮你洗澡,如果你很无聊,我想桃金娘会很乐意跟你聊聊天——你姑且算是个帅哥。”


这下轮到他嘴巴哑炮了。某幻站在水池边沉默地脱衣服,缠了好几圈的纱布有点阻挠他正常发挥。我心惊肉跳地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发乎情,止乎礼”,花少北都说我们两个搞的是柏拉图那一套……谁曾想现在和平分手之后还要坦诚相见一波。


而且我目前没有脱衣服也跟着下澡堂的打算,这大概只能说某幻单方面和我坦诚相见。来之前我告诉自己今天的定位是级长的搓澡小妹,没有客人脱衣服小妹也要陪着一起的,如果有……那大概不是正常的“帮助服务”。


某幻实在是没办法和他的木乃伊右手作斗争,他可怜巴巴盯着我,目光里大概有谴责的意思……我打个寒战,只好走到池子边帮他拽袍子。


“拉文克劳蝉联六年的年级第一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我痛心不已,救大命没天理了!某幻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我在心里破口大骂外加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人奇怪的表情。解扣子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紧接着是一阵猛力一下子将我带向他的方向,电光火石间,我们失去平衡一起掉进水池。


我紧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天亡我也呜呼哀哉。温暖的水体将我们两个包围,清甜的香波泡泡从龙头里喷出来,一切发生的速度之快以至于我来不及给自己的衣服同样放一个防水咒。我真是日了狗了,某幻你但凡没有点大病我都不信自己会跟你一起掉进水池!我宁愿掉进海格教授的菜地、被万圣节特供巨型南瓜包围都不想和前男友一起掉进浴池——前者大不了过敏在塔楼躺一星期,后者造成的伤痛大概要用一生去治愈。


“咳咳咳——”始作俑者被香波泡泡呛得一时缓不过来。我在池子里站直,眼神已死地开口:“你要怎么解释,关于我们两个一会儿出去身上是同一种香精味儿这件事。”


“以及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可不可以回答一下你自己掉下来为什么要捞着我。”


某幻终于从泡泡咳嗽地狱里喘过来气,此时他浑身湿哒哒,一头卷毛被浸湿,几缕粘在额角。刚才用力咳嗽造成的眼尾发红,眼角下一点痣被水光映的竟然有些湿润可口。


万幸掉下来之前我已经给他的手臂上过一层“水火不侵”,不然我不知道明天再一次见到庞弗雷女士该用什么理由——总不能说格兰芬多的级长拉着拉文克劳的学生去泡澡忘记前一天受伤这件事,否则要不了明天皮皮鬼和花少北就能把“私相授受”“暗通款曲”这种话术添油加醋宣传的全校人尽皆知,我暂时还不想和这个人因为这种社死的事情登上《预言家日报》。


“呃对不住啊兄弟,”当事人用一种很憨厚老实的语气,听的我额头直跳:“我怕你害羞,不跟我一起泡澡。”


“……啥?”


“不是吗?”某幻非常无辜:“花少北跟我说你喜欢拉着刚认识的帅哥一起泡澡。”


“——而且你刚才夸我姑且是个帅哥。”


我眼前一黑,差点再次在池子里滑倒。










事情发展的后续是我们两个在格兰芬多级长专用盥洗室里待了又一个下午,和他一人在水池东边一人在水池西边,中间隔着一片泡泡海。非常神经病的是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大概是唯一一次衣着完整的泡澡。我蹲坐在水池边缘,无数个龙头在我身边闪着光泽,头顶玻璃彩窗上的人鱼姐姐眼神如此睿智……天,我简直是一只误入宝石龙头温泉地狱的落汤鸡。


拉文克劳女神在上,保佑我一会儿从澡堂子出去没人见到,保佑我一路上没有人问这该死的香波味儿为什么似曾相识,我愿意用明年的奖学金为注。


瞧瞧那边的傻蛋级长——甚至还一脸迷惑。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认命般地叹气,“如果我有罪,就让我在宾斯教授的论文作业里淹死,而不是让我和前男友落到如此境地。”


“不是……”


我一挑眉毛,没想到这泡泡海一点都不隔音,百八丈远某幻都能听见我这叨逼叨。


然而某幻还委屈起来了:“你果然还是躲着我,就算是前男友也不——等等,什么,前男友?”


呵,牛的,我又一次眼神死。


他看起来震惊的过分了,让人分外不爽:“原来你之前躲着我是这个原因?!”


呃,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不爽,好像是我忘了你是我男票一样。我无言,半张脸埋进水里吐泡泡,最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救大命,我现场表演在浴池里脚趾翻花绳,拉文克劳女神您到底有没有听到信徒的呼唤?我向您祷告那么多次你不给我回应就算了,还让某幻知道了这件无比尴尬的事情……难道我真的要考虑一下转院了吗。


麦格校长貌似还蛮喜欢我,但是很抱歉女士,我大概是不会想和前男友住在一栋塔楼的。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级长,”我彻底摊牌,“如你所听,你面前这个拉文克劳是你前男友,不过很庆幸的是你好像忘了这件事,所以关系也作废了。”


某幻完全没有从震惊里缓过神,一直无意识的重复一句“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对于自己是个给这件事很震惊,某幻,没关系,”我从水底站起来,带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水珠从湿透的袍角滴落:“毕竟这个时态得用was,所以你完全不用表现的像一个早上从酒店醒过来发现身边有一个陌生大汉的失足少女。”


而且我们两个谈恋爱完全没玩过那些,精神柏拉图,花少北这一点还真没说错。


我慢慢沿着浴池边摸索水底台阶,终于找到上岸的地方。带的泡澡工具一点没用上,几个玻璃火罐还在泡泡里时隐时现。“都过去了。我走之后你记得给自己施一个干燥咒……还有记得晚点再出去,别让你那些嗅觉灵敏过头的小狮子朋友闻出来咱俩身上的味儿。”


某幻还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费力地爬上岸边,回头一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情况很明显吃亏的是我好吧?!失忆的是你诶拜托!轮得到你一脸被占了便宜的震惊吗?


我还想继续开口阴阳怪气他,然而这时候某幻抬眼,我竟被那一眼中的坚定钉在原地。水汽缭绕,我浑身湿透,一时间忘记给自己放一个修复如初。


“这不对,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会忘记你?”









那么这件事就更加迷惑了。散人听完我一通报备也在思索:“这不能,除非是一忘皆空。”


我知道,问题是谁放的?  “谁这么无聊,拿我们俩寻开心?某幻那浓眉大眼的还是级长确实特别招女孩子喜欢……霍格沃茨禁止在走廊上施魔法,弗立维教授也不会教这种咒语。”


“而且这件事是得知道你们俩有事儿的人才会这么做。”散老师往扶手椅上一靠:“别看我,我是很乐于看到室友和级长处对象的,说不定还能给咱院减少几次校规扣分。”


“我也没想你——不是,就算我和级长谈恋爱你也不能违反校规啊!”


“你少来。”


我一时语塞,好吧确实,我和某幻谈恋爱的时候没少违反校规:夜游校园犯夜禁都是最基本的,半年前我们两个甚至在天文台观测了一宿的水星,某幻拿着望远镜,还给冥王星写了首歌。散人拿着那首歌词用他老家方言朗诵出来,差点没给我送走。


“这件事压根就没几个人知道,”我崩溃地抓头发:“某幻那人比谁都面,和我谈恋爱这件事拢共也就花少北lex王瀚哲和你知道!最多就是圣诞节那次文艺汇演,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联动节目我们两个被推上台表演了两首Rap,其他时候我们两个就没在别人面前同台出现过!”


“嘛玩意儿?感情你俩都不官宣的是吗?”


散人一脸不可置信,我再次仔细想想发现确实如此:我和某幻都不是张扬的人,都不太能享受众人的目光。而且他被选上级长之后我就更不愿意我们俩这点私事打扰他的日常工作了,试想一下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级长雷厉风行山横林立例行日常扣斯莱特林的分,被那些牙尖嘴利看热闹的小蛇反击一句“哟这不是那位拉文克劳的甜心对象嘛”,然后我们的负责任级长脸蛋爆红落荒而逃……这种事情发生了我都替某幻尴尬。


还有一点是,我是个纯血巫师,而某幻是个麻瓜。


我本人是没有任何血统偏见的,大战之后巫师界已经很久没有血统论的流行,如今魔法部那位聪慧干练的精明女部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问题还存在,那年圣诞节的同台表演就是一次问题矛盾点。


彼时我们两个刚对完一遍台词,热情满怀地在魔法灯光下展现成果,《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就坐在台下参观。平心而论我认为某幻的词写的相当不错,表演水准也极高,然而第二日拽拽就送来了一份新鲜报道,其中第一版介绍了霍格沃茨的圣诞典礼,用一篇不短的篇幅着重点出某幻的身份——一位出身麻瓜的格兰芬多五年级级长,魔法照片上他的表情是那么落寞……分明表演那一刻我们都热情似火光芒万丈。


我明白丽塔斯基特这样写是经典的博人眼球套路,尽管很愤怒但是面对夸张的报道却无可指摘。





“某幻你别难过,你真的很优秀,这是故意唱衰。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照片确实够丧——但是你相信我,你一点都不差。”圣诞节第二天,我在格兰芬多塔楼楼下给他扔纸飞机,蓝色的纸飞机里面塞了这样一句话。“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梅林!你为什么不回复!”


蓝色的纸飞机被漂浮咒送进他的窗户,我在下面踱来踱去生怕这自闭人想不开,奈何不同院的我根本进不了格兰芬多塔楼,纯属干着急罢了。


万幸三个小时后纸飞机从那个窗户口飞出来……老天,那是我这辈子除了天文课要求的天体之外盯的时间最长时间的一个方向,我揉着酸胀的脖子手抖着拆开纸飞机,他画了个小小的,苦着脸的墨水笔卡通马头。


我看着那个幼稚的马头一下子破防,想笑但是忍不住的心疼。某幻真的是个傻的,和他谈恋爱我真的算是把整颗心都交出去了,一波一波的酸胀感呼之欲出。我翻出随身带着的羽毛笔回了一个卡通笑脸西红柿,想了想补充一句:“我真的喜欢你,因为你从不会让我失望。”


蓝色的纸被沿着折痕叠回去,满载心事的纸飞机又一次飘进格兰芬多塔楼那个敞开的窗子,于是再也没有飞回我的手里。











“就是这样。”我克服羞耻心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抖给逍遥散人,这厮前面还一脸严肃,现在就差抱半拉西瓜看戏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之后我怎么可能把恋爱关系官宣,我得保护他——梅林!我不可能看着他被舆论伤害成那样还无动于衷,尽管那些舆论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空穴来风!”


“嗯……”散老师不愧是散老师,一旦摆出严肃的表情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思考还是在跑神。“所以你就再也不跟他同台出现了?”


“对,尽管听起来好像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恋情。”我继续苦恼地抓头发,完全不介意成为下一个秃爵:“所以到底是谁给他施了一忘皆空?王瀚哲?不能啊猩猩哥也是麻瓜,他和某幻一样了解这种歧视!还是说猩猩哥也暗恋某幻要横刀夺爱——”


“要命了老番茄,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清醒。” 散老师按住我继续胡思乱想的脑子:“boy他忙着拍vlog给《唱唱反调》投稿,哪有时间掺你们两个一脚?!”


“lex呢?他天天催作业经常跨班收论文最有可能接触某幻——”


“……我的老天爷,lex馋某幻什么,馋他xiong大还是馋他从来不给赫奇帕奇扣分?”


“——那就是你!你和我天天在一起早就看上某幻了是不是?!”


“……我去……我不想再槽了,但是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唯独不迫害花少北。”


“因为花少北是斯莱特林。”


“……”




散老师看上去已经完全被我搞的精神衰弱了,然而此刻我茶不思饭不想只想找出到底谁是那个对我前男友下毒手的混蛋,崩溃之余快要把自己的脑袋薅秃。我闭上眼倒进床帐,眼前闪回盥洗室那双坚定湿润的眼睛,一瞬间快要哭出来。



我明明这么喜欢你,你却把我弄丢了;如果你也坚定不移地喜欢着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把我弄丢掉?



“打住番茄,别颓。”散老师用他的魔杖挠头发,看得我心惊胆战:“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血统论、自尊心和保护欲。”


“……什么?”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那个不可能就是真相。”散老师不愧是散老师,连说这种中二言论也振振有词、满脸正气:


“如果所有人都不可能对某幻用‘一忘皆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我如遭雷劈。











又是十二月底的圣诞节,学生们大多回家过节了。霍格沃茨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中国学生,我们到春节有一个专门的假期。


平安夜城堡外面就下起了大雪,第二天整个校区都一片白色。清早从礼堂走过,银色的幔帐被挂在天花板,天花板也被施了天气魔法显得亮晶晶的。悠扬的《友谊地久天长》被变调循环,节日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安。海格教授一星期前就在筹备圣诞树,十几棵漂亮的巨杉木矗立在礼堂一圈,层层叠叠挂满金色红色绿色的闪光绸缎。永不燃尽的蜡烛围绕其中,十几颗伯利恒之星熠熠生辉,树底堆满了精美的礼物盒子。


这一切大概跟我都没什么关系。


早上散人起床在我床头塞了几个巧克力蛙把我弄醒,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霍格莫德村过节:和花少北他们约了一起涮火锅。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某幻这事没结果之前我暂时不想见他,散人就无语:“至于么老哥,没必要为了感情耽误干饭。这种天气你难道不想来杯黄油啤酒?就算某幻也去了,他不记得你还能把你给吃了吗?你不是都准备逼宫了嘛。”


“免了,还啤酒……某幻要是睡了你们得有人负责给他扛回来。”


“你真不去?”


我词穷,戳他肺管子:“不去,中国人过什么洋节,以及你个寡王懂个锤子。”


散老师怒而离场不再管我,就这样我失去了最可靠的娘家人室友。






我神色凄惨地走出城堡,黑湖已经冰封,在冰面留下不少积雪。冰面下偶尔掠过巨乌贼的黑影,我抱着论文作业溜达到湖边消食。早餐的圣诞培根和枫糖松饼对于我这中国胃来说仍然过于油腻,诚然好吃归好吃,可是在霍格沃茨的第六年,我还是想念家乡的白粥豆腐脑。


作业欠了太多了……我认命叹气,圣诞节的早晨九点,我在黑湖边的树下摊开羊皮卷。然而半个小时过去我仍然满心满脑都是某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抬笔半晌连个字母都落不下,只有一滴墨珠从笔尖泫然欲泣,啪嗒染开整片墨迹。


我索性收了笔,对着黄褐色的纸面发呆。散人说的话其实不错,我确实准备逼宫——如果事实真是我想的那样。


我摸出袍子里的魔杖,十又四分之三英寸,葡萄藤木,内芯是龙的神经。这根不易弯曲的魔杖跟了我六年,还记得六年前奥利凡德先生跟我说魔杖是巫师手的延伸,是巫师最真诚的朋友。然而我即将准备用这位老朋友逼我前男友承认一些事,希望充满灵性且善解人意的它能原谅我。



我眺望白雪皑皑的禁林,知道在那其中有一棵打人柳……某幻告诉我的。他曾在霍格沃茨最高的天文台上将我抱起,指着英格兰上空亘古不变的漫天繁星,按图分辨冥王星的轨迹;也带我夜行古旧的神秘城堡,在黑湖边悄悄告诉我、不要招惹禁林里那棵有点脾气的老树。


上一个圣诞节前夜,他带着我来到冰封的黑湖,拉着我的手挥动魔杖,杖尖飞出一匹银白色的骏马,轻灵而矫健,银色的守护神在冰湖停留,白练般的鬃毛无风自动。而我笑了,回握某幻有点冰凉的手,放出我的守护神。


银白色的马儿低头亲吻银白色的猫,镜湖上倒影清晰柔和,神圣如同门徒亲吻圣人的手,纯净缱绻。


我是如此怀念有他在的每一段时光。












中午十二点,霍格沃茨又下起了大雪,而我静立在冰湖边,像一位脑子有病的吟游诗人。


我听见风过松涛声——也许是树枝被大雪压断的声音。雪花越飘越大,世界苍茫,天色灰败,周围的一切深深浅浅都是白。我终于准备回到城堡,可就在此时,我听见身后有踏雪而来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握紧袍子里的魔杖,手心出汗。


“——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出口时我自己都被其中的滞涩感给吓了一跳,救大命!这个时间地点环境,和前男友见面简直就像是签过生死状的临终对决——某幻突然出现的猝不及防,我还一切都没想好就要直面他……难熬程度还不如让我带着拽拽去看守南瓜地!


如果这是个日本武士片,这个时候我应该迅速转身,用樱花落下的速度把长刀送进某幻身体然后云淡风轻的一句“过往一切都该随樱而逝”,然后抱着奄奄一息的前男友的身体痛哭流涕说“大哥我无心害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然而事实上如果我真的这么干了,我大概只能把自己的葡萄藤魔杖戳进他肚脐眼里——轻则扣拉文克劳五十分,重则阿兹卡班快乐游。


我叹气,老老实实转身。






某幻鼻尖都冻红了(我估计我也是),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取暖,风雪中大声喊:“你怎么不回去!”


“……”我语塞:“我在等你。”


某幻费力地辨认我的口型,那一下子他有点傻了,又上前两步,脚步略显迟疑。


“那你呢,你为什么提前回来?”


“……我没有去、我没有去霍格莫德。”他摇头,“我也在找你。”


好极了,这下子轮到我傻住,这种情况下要是散老师在场他必定破口大骂我们两个傻瓜。某幻没有去霍格莫德?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去。


妈蛋,散老师驴我!


一下子心里涌上一股热气,不知道哪里来的莽撞勇气让我感到如果再不逼宫就坐立难安。去他妈的冷静!也许每个少年人的内心都是格兰芬多。





“那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我大声喊:“某幻!你说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


这大概是我过去十七年里最像格兰芬多的一句话:“你承不承认!你看着我说话!”


风雪中那个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就那一瞬间,我抽出我的魔杖:“大傻瓜的魔杖飞来!”


我发誓这辈子再没有比念这句咒语更快的语速了,一道金光从格兰芬多的塔楼飞来到我的手心,我却有点心酸地看着那根纤细的柳木条:连魔法都知道你是大傻瓜,某幻,你还在骗谁?如果我不这么逼你,那大概真的就要错过了。


“——你要做什么!”


我看着某幻有点焦急的脸,突然就释然了。


“闪回前咒。”


柳木魔杖慢慢升到空中,柔和金光在风雪中挥洒。


“茄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某幻真的急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自己的木条,而我挡在他面前,举起自己的葡萄藤魔杖,将杖尖点在我的太阳穴。


“某幻,看下去。”他在风雪中顿住了身形,露出一双戚惶焦急的眼睛,上挑的眼尾发红,小痣看的分明。而我要他把我现在这副模样看下去,我要他三十年后,五十年后,百年后都记住我这个瞬间。“——让我知道你的心意,某幻,不然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狠心。”




“——如果你也想让我忘记。”





柳木魔杖沉默地闪烁着,某幻颓然地停下动作,只用一种乞求般的湿漉眼神:他让步了。


我知道这一次我赢了。


我笑了,笑得浑身止不住颤抖,悲伤又欢喜,大雪中举着魔杖像一个要自杀的疯子。不到这一步我们就没有结局,某幻,这是你逼我的,这场博弈前部分你是投入的骗子演员而我是受骗的观众;后半部分,观众终于抓住了破绽,冲上戏台变成疯子逼着演员改写结局并与之共舞。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白色蒸汽迅速在风中逸散。


“闪回前咒。”







柳木魔杖开始它的记忆倒带,金色的光芒温和而坚毅,在风雪中巍然不动,昭示着那些无法被改写的过往。


某幻无法逃避的现实正在被我赤裸裸揭露,仿佛内部坏死溃烂的旧痂被沾了酒精的刀子切开。


他闭上眼睛,悲伤颓然。


而柳木魔杖依旧挥散着金色的光晕。


——“香波泡泡。”他敲击宝石龙头。


——“阿拉霍洞开。”他带着我打开级长盥洗室的大门。


——“修复如初。”他修好被我打碎的玻璃杯。


——“清水如泉。”他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无声无息。”他来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告诉那些外国人广播体操。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幻影移形。”他从霍格沃茨礼堂到达禁林黑湖边。


——“纸飞机飞来。”蓝色的纸飞机从保险柜飞进他的手中。


——“阿拉霍洞开。”他打开格兰芬多寝室里床下的保险箱。


“……”


“……”


“……”



我已经泪流满面,冰冷的风如同刀割在我的脸。金色的光把我们两个风雪中的人影衬托的仿佛两尊对立无言的石像。我抬眼看某幻,泪意朦胧中他缓缓捂住自己的脸。


终于,闪回到那一天。




——“咒立停。”


某幻从二十英尺高的空中摔下来。



——“一忘皆空。”


某幻忘记了我。






我的眼泪顺着脸滑到雪地,烫出一个圆圆小小的洞。


葡萄藤魔杖崩溃般颤抖,我再也没力气继续闪回咒语,霎时间柳枝光芒消散,啪嗒一声掉进雪地。这天地只有风雪依旧。


我似乎听到整个霍格沃茨都在风雪中为我们叹息。







你看,你果然骗我,你爱我,但你不敢再爱我。



某幻,你真是最狠心的骗子,你连自己都骗。



可是没关系,我还继续爱你。



我们的头顶没有槲寄生,但此刻,我还想吻你。



你再也骗不了我了。












他终于在一年后的圣诞节把我狠狠拥住。
























————————————————————END

一些隐藏剧情


    1.马马喜欢茄茄,但是他不希望麻瓜出身的自己影响到茄茄,而且他也不愿意总是接受茄茄的过度保护,他很想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在爱人身边。


    2.马马被《预言家日报》曝光这件事,大概映射一下去年的事情吧,也是我个人态度:马马放心做自己最好!不要管那些流言蜚语!


    3.接(1.)他想要不再影响茄茄,但是他无法不去爱,所以在魁地奇决赛前对自己施遗忘咒,但是上场了看见茄茄又后悔了,于是,嗯,咒立停,从扫把上摔下来


    4.马马其实还是被一忘皆空影响了的,所以最开始病床那一段确实把茄茄给忘了。但是他没被影响那么彻底,于是还会跟茄茄扯皮,想引起茄茄注意力


    5.然后喜闻乐见烂梗了,灵魂忘记了你但身体还记得,打开保险箱发现蓝色纸飞机,看到那些文字;再然后大半夜跑到禁林,下意识觉得只有一匹马太孤单,所以连续三次尝试


    6.“我背弃灵魂,但灵魂里早就有了你的印记,所以这个世界原本跟你有关的部分都格格不入”


    7.盥洗室那一次是彻底想起来了,但是某幻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因为自己的爱影响到茄茄。只是实际上从“我不知道我爱你”变成了“你不知道我还爱你”


    8.茄茄气呀!又气又心疼!他都要气死了,,,,马马太傻了,但是是因为爱他才这么傻,所以只能逼他承认:你不承认你爱我是吧,行,那我也忘了你就行,我也不爱你了你也别生气噢。


    9.所以最后马马真的急了:不是,说好的你不知道我还爱你,怎么马上就变成再也不要认识我了,,,这不是,,,这不是连朋友都要从头开始了么,,,


    10.所以真的是,傻子谈恋爱。


    11.所以马马想开了,和茄茄贴贴。




救,,,怎么打出来跟相声一样的,完全失去那种氛围,,,,,是谁,,完全不会写破镜重圆,,,救大命,,,








再来点彩蛋


    1.马马茄茄六年级,马马格兰芬多麻瓜出身的级长,茄茄拉文克劳六年全院第一


    2.马马守护神是小白马,茄茄守护神是小黑猫,,,然而银光没办法写出皮蛋的原本颜色,,,,


    3.散老师,唉,我是真的喜欢散老师,,茄茄室友,天津拉文克劳,念咒语有天津味儿


    4.花少北,斯莱特林,魔药学天才【大概是和曼德拉草一样聒噪的同类光环】但是算术苦手,古代如尼文头疼选手,体育差生,会从三米高的扫帚上摔下来【大概是因为他晕车】


    5.茄茄和马马老soulmate了,感觉就算真是霍格沃茨世界观他俩也真的会同台表演拉普


    6.lex收作业一直有一手的,毕竟老班长


    7.柳木魔杖真的很贴马马,,,“少见的治愈性魔杖木材”“理想主人经常有些不自信”,,,这也太某幻了,善良温柔而不自信,包括他直播里透露出来的偶尔的敏感脆弱……我永远喜欢某幻【是谁在哭】


    8.茄茄的魔杖是我本人测出来的魔杖,,嘿嘿,但是真的很贴合呀:“有着远大志向的男女巫师”、“受个性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人所吸引”,,这不就是茄茄嘛!闪着光的,优秀耀眼而自律,外表看起来温和柔善,然而内心比谁都执着【红切黑猛男】,这还不贴合吗,我趣,太贴了好叭,,,,


   9.关于summary那些话的意思:迷情剂在什么时候没有作用呢?当然是已经深爱而双方都不知道的时候啦


唉,,暂时就想到这么多。我是高一看的哈利波特,只看过三遍小说没看过电影,所以有些设定可能和电影不符合,而我本人也记不清了,,,所以,再一次的!!欢迎捉虫!!!


尝试用了一点译制片腔?发现写起来还意外的顺手【什】可以再找找彩蛋!!!




这一篇真的在脑子里盘旋很久很久了,救大命,一开始名字完全不是这个,,,可是说来说去我果然还是喜欢环切和校园爱情,霍格沃茨这不是太合适了吗!!!


而且本篇人设是我很久以前脑过的,比如说茄茄的隐藏人设【语速很快的奇人学霸拉文克劳,三十秒可以念十个咒语】叠加黑脸debuff,【过于非洲人所以经常被特里劳妮女士叫起来解梦】


同理马马【擅长黑魔法防御课,因为是山东打鬼王,因为讨厌香菜和虫子所以害怕魔药课】并且叠加【魔咒经常会念出奇怪押韵】的buff


于是散老师【逍遥开心的拉文克劳隐藏学霸,母胎solo但是善于找bug并且开导亲友的人生导师】叠加【由于来自某相声大省所以自带念咒如同报贯口】buff,唉,太可爱了


……其实原本设定是散老师是东方修仙界逍遥门交换生,太过于中二被忍痛舍弃(话是这么说然而本文哪里不中二)



应该说关于环切hp趴的想法从去年就有了,但是环球影城真的把本篇从坑里挖出来,我和亲友发疯之后重拾备忘录【唉】环切,你是真的蛊。




怎么最后要补充这么多东西啊,,,




总之!!!本篇真的倾注了很多心血!!!很多想塞的设定都没写进去,可以在评论区提出疑问我能答就答……但是请给点评论好不好,,再多点再多点!!!!我真的很想要反馈和相关内容探讨!!!看看孩子吧救命,,,,,








我爱你们!留下你们的红心和评论拜托惹拜托惹拜托惹,红豆泥!阿姨洗铁路!


本篇爆字数了,哎呀,1w7000字,,,,那就祝大家中秋快乐,开学快乐!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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